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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区别正常人和神经病上

我以前脑子里进过很多水,大是大非都搞不清楚还自以为很聪明,看了几本厚书就想跟人聊聊生命的意义存在的目的,二十来岁的时候一天到晚做一副深沉的“你不懂我”的样子,想想都招人烦。所以现在谁挂一脸“你不懂我”的表情我就想笑,姐姐真没工夫懂你那一脑壳的水,你自己玩儿去吧!最早把我脑子里的水挤出来的大概是以赛亚·伯林的《俄国思想家》,这么说吧,以前我分不清楚正常人和神经病,看了之后我大概就能分清楚了,然后想想自己差一点就变成神经病了真是好害怕好害怕的。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书中我最喜欢的写赫尔岑和巴枯宁的一部分,也就是怎么区分正常人跟神经病的关键部分。

今天先来介绍一下巴枯宁——没有疯子作为参考,咱们都不知道什么叫正常,就像没有雾霾,我们就不知道什么叫新鲜空气。巴枯宁是赫尔岑的老友,俩人读书时代就认识,巴枯宁没钱跑德国去留学,赫尔岑说,放心去,钱我来,于是资助了他一大笔钱(跟土豪做朋友就是好!)这家伙学了好多思想啦主义啦,反正是些一般人看不懂的东西,学完以后专干一件事——革命,哪里有革命哪里就有他,先后到了法国、波兰、捷克、德国、意大利等等等地方,到处煽风点火,到处给政府添麻烦,后来终于被他们自家老板尼古拉一世抓起来扔西伯利亚去了。八年之后他从西伯利亚逃出来了,继续革命,一直到老得革不动为止。终其一生,革命就是他的药,根本停不下来。“最恨之事是平静的人生,最热切的盼望是异想天开之事……闻所未闻的冒险、永久不断的变动、行动、战斗……在平静的状况里有窒息之感”,他的理想是“死于街头巷站”。

凡是一辈子都喜欢革命不喜欢好好过日子的人都不是正常人,有人说这叫崇高,不是的,这叫有病。这么说有几分妄下结论的嫌疑,毕竟巴枯宁也是个能上中学历史课本的大人物。伯林老师把他观点拎出来,是不是有病咱们一看就知道。

首先他认为自由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伯林老师直接说这就是“小学生的口诀”,浅薄得不值一驳。但我冒昧还是要驳一下的,因为咱们这儿智商停留在小学阶段的人不在少数。这口诀听起来不错,问题是,“我为人人”的时候“人人不为我”怎么办呢?那我岂不是要累死饿死?道德的理想主义者认为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的,到时候大家都纯洁得不得了——好像全人类忽然基因突变,忽然全成了天使了。就算这样吧,有一天我为大家服务得病了,想在沙发上瘫一会儿,天使们像往常一样为我服务,吃喝全不用愁,然后我就开始想了,要不我明天继续瘫一天?除非到时候把我这样的人开除出全人类,否则我一定会这样想的。我这样想的时候一定有别的天使也在动这样的脑筋,用不了多久,大家全瘫沙发上了——如果有沙发的话。所以这种听起来高尚的事情真做起来往往不靠谱,瘫着挨饿也就罢了,很快皮鞭就来催了,没几天工夫,天使就全变成奴隶了。(今天的第二篇文章是我以前写来专门讨论这个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一下,这里不赘述了)。

其次,巴枯宁特别喜欢新天新地新人间,他非常天真地相信在美丽新世界诞生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至于为什么会变好以及怎样变好,他觉得不用担心,到时候一切会自动变好的。“在此新天、新地、新世界里,所有不和谐都会汇成一个和谐的整体——民主而普世的人类自由教会。”“旧世界既毁之后,新世界将如凤凰,自动由灰烬中升起。”意思是说你一把麻将和不了,推倒重来,摸起来一看,天和清一色!一张杂牌都没有!打过麻将的都知道这事情基本上不可能,所以很明显,巴枯宁老师没打过麻将。凡是喜欢推倒重来的都跟我家宝宝一个思路,她画几笔觉得不满意了,就要拿一张白纸重新画过,然而再画还是不满意,再拿纸再画……她不知道她之所以画不好不是因为纸上旧痕迹的干扰,而是她水平还不高。在旧的作品上千丝万缕地改动、连接、匀色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需要高超的能力和坚韧的耐心,需要成熟的心智,冷静的头脑,以及对原作中的色彩和线条高度的尊重,这些品质对巴枯宁来说都太麻烦了,也太婆妈了。再造一个新天新地新世界是特别痛快的事情,痛快得情愿去死,但恰恰是在这种无畏的献身之中透露出邪恶的本质。新的意味着跟旧的一刀两断,就算房子可以拆了,山也可以推倒,海也可以填平,但是,人呢?人要怎么办呢?这世界总归是由人组成的,首先不可能把原来的人都消灭光换一批新的人来生活,人既然还是原来的人,那怎样才能一觉醒来跟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呢?人的身体不可能一下子变新,灵魂更不可能——我今天任意一个小想法都来源于过去的积累:我的经历,我读过的书,我遇见过的人等等,它们存在于我个人的历史之中,如果把这些全部斩断,我还是我吗?我的头脑还能转动吗?我的心灵之中还有素材吗?我还有记忆吗?斩断过去意味着我变成了“非我”,那我又是谁呢?这难道不是一场针对每一个“我”的大屠杀?就算我不管这些,就算我真心想斩断,怎么斩呢?没有一把刀子可以截断流水,更没有刀子可以截断时光——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偏偏有人认定这非但可以做到,而且必须要做到。于是他们发明一个词叫做“改造”。把上帝所造的千差万别人塞进新世界的标准模具里,这个模具的一般款式叫“螺丝钉”,高级款式叫“雷锋”,从模具里出来每人发一本红皮子的“合格证”,说一样的话,做一样的事,穿一样的衣服。所谓的新天新地新世界就是螺丝钉与合格证的世界。

再次,巴枯宁认为反叛和违抗是人类发展的基本要素,他把这种反抗寄托于人类社会最底层的人,破落的士绅子弟、下层社会的糟粕、心怀怨懑的农民等等,呼吁他们起来打倒一切不公不义的殿堂。他说撒旦是第一位叛徒,是自由的真朋友……他说唯一真正的革命分子是勇猛的盗匪与亡命之徒,此辈最无顾虑,将会摧毁旧世界……他要一个平等的社会,尤其要一个不被大学教育分化的社会——大学教育创造思想优越性,比贵族政治或财阀政治导致更多痛苦的不平等。咱们按着他的要求寻找,大概阿Q哥是最合适的革命者,又是底层、又是破落户、又不识字、又喜欢革命。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这其实是一段非常可怕的话,这是一把大火,意味着要破坏一切、烧毁一切。十九世纪的俄国知识分子常常有一种扑向土地、亲吻土地的强烈冲动,这是对于自己身为贵族享受安逸生活的一种道德上的不安,托尔斯泰常常为自己多喝一杯咖啡而痛苦不堪,有一天这位大爷喝了四杯咖啡,痛苦得恨不得把自己灭掉来谢罪,他甚至认为一个农奴小孩写小说比他好,他要向农奴的小孩学习(作为托大爷的脑残粉叫我情何以堪啊!),赫尔岑也同样对俄国农民抱有期望。但是在巴枯宁这里,我觉得不能用“道德的不安”这样谦卑的说法来表示,他更接近于一种歇斯底里的狂欢,在这样的狂欢之中他热血奔腾,亢奋而满足。伯林说这是“热火与想象、暴力与诗,以及一股无法克制的欲望:要强烈的悸动、要高度紧张的生活,要崩解日常生活的单调散文里所有的平静、隐退、整齐有致、井然有序、小规模、平庸凡俗、固有、温和的部分。”这是一个狂热的破坏者,他破坏的工具是被他所歌颂的人民,越底层越好,越狂暴越好,越无知越好!所有歌颂人民的不是脑残就是骗子,或许还可以再加一种——巴枯宁似的疯子。人民和领袖一样不可信任,因为人民跟领袖从来就是一伙的。

对照一下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精神气质很熟悉?比起马克思的清晰有力,巴枯宁的混乱狂迷跟咱们这几十年的气质是不是更相似?如果周末我还有时间,但愿能写一篇关于赫尔岑的文章,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冷静的思想者,一个真正的精神贵族,一个在遍地是疯子的世界上始终保持正常的人是怎样思考的(没时间就拉倒)。

今天是不是有点标题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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