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成幸福家庭的元素有哪些?
卢忠在家搞种养,妻子阿英料理家务,孩子乖巧听话。全家住在两层小楼,没有留守妇女、儿童,也没有问题少年。这原本是个幸福的家庭。
临江镇梧峰村疑患精神病的农妇阿英,手持菜刀将熟睡的女儿砍死家中,随后欲割喉断脉,自杀未遂被警方控制送院抢救。
几乎所有村民的反应是,没想到。阿英勤劳善良,对公公婆婆和孩子非常好,甚至没有骂过孩子。然而,慈母还是对女儿下了杀手。但当记者进一步询问此事,得到的回答多是,“她好像有精神病,具体我不知道”。
调查显示,当晚10点,阿英看着两名熟睡的女儿,挥刀砍向女儿的脖子,两名孩子完全没反应就被砍死了,随后阿英又做出自残行为,先割脉并捅刺自己的喉部。医院的阿英正处昏迷中,家已残缺,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半夜杀害亲生女儿
走过一条崎岖村道,房子在白天还亮着灯,但屋内已经没人住了。门上贴的封条被撕开,地板上到处是斑斑点点的血迹,由屋内延伸到屋外。透过窗户看到,屋内地板也有很多血迹。一只鸡被关在屋内,正朝窗外看着。
一切都没有动过。两个书包和绿皮笔记本还在沙发,喝剩的饮料瓶横放在茶几。四个牙缸插着五根牙刷,卢忠和阿英的牙刷放在一起。在这个面积不断大的家,三个孩子睡同一张床,床头柜放着书,作业本写着“太”、“白”,杂乱中显得随意。当地村民说,28号晚上,这间屋子的两名小学生被母亲砍死。最大的一个12岁,最小的一个才8岁。
当地警方通报,28日晚10时许,当地派出所接到报案称,临江镇梧峰村有一农妇在家中将其2名熟睡的亲生女儿砍死,欲割喉断脉自杀。接警后,临江镇派出所民警一方面处理案件现场,一方面将割喉断脉欲自杀的阿英控制住,医院进行抢救。
无心理会医院的妻子,卢忠正忙着喂养家猪。看到记者到来,卢忠一边挽着衣袖,一边匆忙离开家门口,进了邻居家。
采访卢忠的是在长时间沉默当中度过的。面对记者,这个中年男人不停地倒茶,抽烟,在沉默将近一分钟后,“哎。”卢忠才从牙缝挤出这个词。
“我现在心情太乱了,什么也不想说,以后再说吧。”没等说完,卢忠又开始陷入沉默。他甚至不愿意用“家”而是“那个地方”来取代,尽管这里原本就是他家。“那个地方封了,我住在邻居家,还有一个孩子住在奶奶家。”
媒体报道称,当晚10点多,卢忠外出回家发现家门紧闭,从窗户外面看到卧室内的大女儿和小女儿躺在地上,脖子上溢出的血流满一地,坐在客厅沙发旁的妻子脖子上也有一道血痕,一只手正用菜刀割自己的手腕。看到这一情景,卢忠急忙将反锁的大门打开后,立即将妻子的菜刀抢走并制止其自杀,阿英随后挣开卢忠,又爬上二楼欲跳楼自杀。
“我叫她开门,叫了十多次都没开”由于记不清事发时候的场景,卢忠的讲述和媒体报道并不一致,他打电话叫兄弟过来帮忙处理。如果提问过于详细,卢忠就会情绪波动,“心太乱,记不清了。”“我没有想过要报案。”卢忠明确地说。
根据卢忠的说法,他一般晚上10点多回家。案发当天并未晚归。
“本来日子算过得不错,现在搞成这样了。”说到这里,卢忠加重语气说,“谁可以干出这样的事,要自杀干嘛杀小孩啊。”语气中似乎带着恨意,他似乎觉得不妥“也没什么好恨,恨又什么用,不恨又有什么用。到这个地步,我心里很自责。”
大女儿思琴原本在读小学五年级,这个在当地人印象中“读书很靓”,“上学放学路上见谁都打招呼”的乖女孩,令村民感到惋惜。卢忠回忆到,阿英在28号白天并没有异常举动和言语,三个孩子都在村小学读书,一天三顿在家吃,“孩子们很乖,平时做完作业,看会电视就睡觉,9点多不用管就自觉睡觉。”
媒体报道称,39岁的阿英是叶潭人,十多年前携一女改嫁于该村从事种养的卢忠,与卢忠贵共同生育2名女儿。在被害致死的2名女儿中,一个是阿英改嫁后所生的在读小学一年级、现年8岁的小女儿思珍,另一名是阿英与前夫所生的在读小学五年级、现年12岁的大女儿思琴。另一个10岁女儿因事发当天去照顾生病的奶奶,才幸免于难.
家属反映,阿英患有间歇性精神病。至于杀人原因是不是病发,警方仍在进一步调查中。
患的什么精神病?
在思琴奶奶家的墙壁上挂满思琴的各种奖状,提起大孙女思琴,奶奶就非常痛心,“两个孩子的脖子差不多割断了。”思琴的奶奶说,阿英当晚神经错乱,把两个孙女砍死了。
提到妻子是否患精神病,最了解情况的卢忠说,她顾虑的事情放不下来,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一顾虑就放不下来。
说起妹妹做的事,二姐情绪很激动。“妹妹生活压力大,一直过得很累,并在四年前开始患上抑郁症。”二姐说,家人曾带阿英去看病,医生诊断其有妄想症状。二姐回忆到,在事发以前,阿英就怀疑丈夫在外面鬼混。“发病以来,她说老公外面有女人,我说你没有证据不要乱瞎猜,不要乱想”。
事发当天晚上,丈夫卢某又外出,有村民推测,这个时候阿英怀疑丈夫外出鬼混,便对女儿痛下杀手并自杀。
记者采访发现,当地都认为阿英患有精神病,这些年一直在治疗。不过,村民们并不确定,纷纷表示只是听说,或依据常识判断——“正常人怎么会杀害自己孩子?”
在村民眼里,阿英勤劳善良,对公公婆婆和孩子都非常好,甚至没有骂过孩子,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亲手杀害女儿。然而,当地村民也知道,阿英平时沉默寡言,很少和村民交往,好像生活在个人世界,“对小事老是斤斤计较,易生气寻短见。”而在家从事种养的卢忠要赚钱养家,有自己的朋友。
性格的缺陷与患精神病有什么联系?
一位自称在佛山工作的村民说,女人在家没事做的时候,闲着肯定就是东想西想。“女人想法太多了,谁知道在想什么?”一个小伙子直截了当地说,男人要外出赚钱,不可能总是呆在家里。
“男人不可能吃完饭在家陪孩子,换成是我也跑到外面坐一下,最多辅导小孩子做作业。吃饱饭守在家里乱想,不出去干嘛呢?要我天天呆在家里,我也受不了。”在市区上班的叶先生表示,“卢忠为人还是可以的,孩子读书又厉害,她为什么还下这样的手?”他索性说,神经病干什么是说不清楚的。
叶先生的妈妈在一旁补充到,都说阿英有精神病,但没有跟别人发生过矛盾。“她在路上走得很快,除了不说话,看不出精神病。”叶妈妈说,阿英家住的有点远,一般远很少去她家,阿英平时不来邻居家玩。
事发年6月的一天,阿英在相距家里2公里多远的制衣厂上班,因丈夫卢忠未及时用小车接其下班,当晚就服下30多粒安乃近药片。最后,被其卢忠及医院抢救,才让她捡回一条命。
阿英此后辞工在家,一直干些家务活。此后,她老是怀疑丈夫卢运贵有外遇,心理开始产生变得扭曲,以致突发疾病并杀害女儿。也有分析称,此次事件,也可能是阿英听说丈夫有外遇,心里承受不住所导致。普通的信任危机,似乎成了阿英人生的拐点。
间歇性精神病、抑郁症、妄想症状,真是众说纷纭,阿英身上贴满“精神病”标签。由于平时很少和村民交流,这个标签可能一直伴随她的生活。相比村民,家人与阿英称得上朝夕相处,随着亲人的离去,内心更为封闭,谁都猜不透她的内心世界的想法。
我们都不是村里人
梧峰村不远处是临江工业园,建起了一排排企业和高压电网,当地村民在那里打工。梧峰村的农田用来种菜,小山丘也被开发了。记者发现,梧峰村多数家庭大门紧闭,大家都忙着赚钱。更奇怪的是,接受采访的村民都说不是本地人。
在去卢忠家的路旁,一对自称来自广西的夫妻在清理菜地。6年前,夫妻俩来这里承包农田种菜,“当地农民去工业园打工,他们干不了就租给我们,我们自己包地种菜。”他们直言不了解具体情况,还说每天都有人去卢家。
“我刚从深圳回来,不知道这件事情,听完觉得很恐怖。”一个年轻女孩说,梧峰村有四五十人去工业园打工,进工厂流水线,一天8个小时工作制,每天工资几十块钱。“年轻人很少呆在家里,女的打工比较多,男的在家搞点养殖。”
当地村民表示,乡下没什么收入,只能靠土地吃饭,村民早些年种菜卖钱,这几年选择进厂打工,菜地都租给别人种。“打工比较稳定,一个月工资有一两千块。蔬菜市场不稳定,有时候没人要。平时种点口粮、蔬菜就行了。”
村民叶先生说,女人在工厂正常上下班,下班回家做饭。“忙完有时间打打牌,没有打工就是在家种田,养猪要考虑销路,不懂技术就要和人交流,要到处跑。”
呆在家里的女人进厂打工,下班又能照顾家里,这种介于传统与工厂之间的生活方式,受到当地村民的认可。记者了解到,阿英之前也在临江工业园上班,但没有她当时的更多信息。或许,自年的事故后,工厂流水线作业和时间安排,阿英可能不习惯。辞工回家,不仅脱离了“产业工人”环境,也脱离了女人的生活圈子。
资料显示,规划总面积20平方公里的临江工业区,是紫金实施“工业立县”的主战场,随着项目入驻,产业工人需求量将大增。
从农民变成工人,生活方式变了,大家想着赚钱,在家里呆着没收入来源。村民们认为,以前很容易激化的矛盾,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许多事情变简单了。“上班的时候去上班,下班又要忙家务,平时聊天的机会少了。”一个村民直言,长期在城市工作生活,回到农村都不知道做什么,“农村晚上的娱乐活动匮乏,憋在家里难受。”
离开村子的时候,我看到村头小店,摆了几台麻将桌和老虎机。当时没有人打麻将,两个年轻人正盯着老虎机,他们不时往外张望。
中午时分,一个阿婆挑着水果,只见她弓着背,晃悠着往村里走。没卖多少,还剩许多。(旧闻及未刊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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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木木说:
从业5年,攒下不少未刊稿。一则是,个人兴趣使然,还有就是采访、写作未按单位流程走,于是就废掉了,压箱底了。除少拿那百八十块稿费,也没啥别的损失,早几年的光景是,发与不发,无非博得圈内人议一议,社会影响是全没有的。此稿是一次告别,年始学特稿前写了2篇稿,传统不似传统,又绝不是特稿,自这以后,才跟上特稿套路了。如今特稿也不特了,改称“非虚构写作”。媒体难于承载严肃写作,互联网式的调侃、聊天,打哈哈风靡,吸金倒不少。
欲知生活之变,仅从5年来传播语境、语言风格便窥一二了。我也并非冷眼旁观,按今日习惯,这篇未刊稿无论文笔、见识都是稚嫩的,哪怕当年它让我小有成就感了一把。可我偏偏发了,大抵每天和时政为伍,套话不自觉琅琅上口,侵蚀我的语言习惯,可能戒不掉,尔后有些怀念懵懂冲撞的日子吧。我妈箴言无数,她常劝诫我,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阳光穿透窗玻璃,阳台的3盆蒜苗,1盆香葱躲闪冷风,它们在大冬天钻出土壤,就得承受,就得像庄子说的,一切事物均源自“不得已而为之”,便闲庭细步了。
之所以并未放弃治疗,窃以为未刊稿还是录入冰山一角的见识,城郊农村接受工业化的是与非,这文章是具备摆脱速朽,摆脱新闻易碎品属性的特质的。今日时晴,西太平洋台风肆意,能从过去读到希望,还是件挺美的事儿。倘若我要临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法,即从新闻素材挖掘故事,那此刻,我便不只是在聊以自慰。全都朽也是没关系,毕竟春天总会来临,朽到头来更护花。在新闻传播泛滥的时代,借由专业学科支撑,就像北野武式的沉默,别人拍天空,他入深林;别人画大海,他画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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