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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剧美国主旋律电影血战钢锯岭如何

  美国现在出现很多战争题材的电影,每一部都试图高举反战的大旗,并努力塑造一位英雄出来,无论是李安导演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中的比利·林恩还是这部电影中的戴斯蒙德·道斯,都是以无可争议的英雄形象结尾,弘扬了美国不可侵犯的文化、道德属性。两部影片所不同的是李安电影中的比利·林恩以英雄形象出场,并以英雄形象结尾。而《血战钢锯岭》中的道斯却是以被人嘲笑和不解的“精神病”形象出场。主人公道斯被观众怀疑、理解、信任的过程,就是美国电影造“神”的过程。显然,李安电影中比力·林恩的人物形象塑造得相对弱了一些。

  “反战主题”和“塑造战争英雄”本身就是矛盾的两极。这从侧面体现了美国目前对于战争的尴尬态度。一方面共和党要维护美国的国际宪兵的地位,鹰派人物要出兵获取美国海外最大利益,他们喜欢电影中的“英雄”;而民主党誓言要为底层白人谋取利益,他们不愿意把战火燃到国外,让国内劳民伤财。因此,一部电影中就出现了不可解决的终极矛盾,为塑造美国“主旋律”电影制造了困难。我们都知道,李安喜欢用人类生存困境作为电影的主题。比如,在《推手》、《饮食男女》中,表现老人赡养问题,在《卧虎藏龙》、《断背山》中表现不能结合的爱情……都是不能解决的问题。而在目前的美国“主旋律”电影中,这种悲天悯人的大主题不见了。“同情和道德”是一部好影片的基础,以“反战”和“英雄”同时出现,首先观众就少了同情。

  《血战钢锯岭》的主人公道斯的形象具有传奇性。电影塑造一位反战的英雄。道斯不想杀人却被为捍卫和平、正义的战争气氛所鼓舞,内心被最原始的兽性欲望所支配,非要上战场不可。而在训练和战争时,他内心中人类骄傲的道德觉醒,他不肯拿枪拒绝杀人。

  美国好莱坞电影最不需要故事真实,而只要情感真实。虽说《血》取材于真人真事,但它也可能是一种让观众信以为真的手段之一。就像很多电影前面打上的字幕:“本电影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是一种电影技巧和手段之一。

1.不平衡的结构

  《血》的情节主题是“为了主义牺牲自己”。弱小的道斯因为有了基督教的信仰而变得无比坚定,他宁可被战友嘲笑、误解,被女友用温柔的力量扼住死穴,被长官送上军事法庭,在战场上被无情的敌人伤害也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和作为文明人的尊严。

  故事的开端是:道斯小的时候十分顽劣,与哥哥打闹时下手非常狠,差点误杀哥哥,从此受到基督教的劝诫,对他天生性恶的个性进行约束。发展:道斯结识了救死扶伤的女友,时值二战,美国卷入战争,他也要去当不用杀人的医务兵。在新兵训练阶段,道恩被编入了步兵连,他不愿意拿枪,受到长官、战友的排挤,甚至连女友都来游说他,他依然不肯低头,面临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命运。高潮:道斯被无罪释放并当上卫生兵。结局:事实证明,在钢锯岭战斗中,他表现出色,也再次证明了美国的司法制度是正确的、人性的。个人的情感并不能左右司法,一切照章办事。《血》潜移默化地宣扬了美国神圣不可侵犯的文化属性。

  从影片的结构分析上可以看出来,应该是高潮的部分:讨论道斯要不要被送入军事法庭,实际上着笔墨并不多,反而是结尾部分:血战钢锯岭段落,用了十足的马力来表现。这也是美国影片“偷梁换柱”的把戏!它的矛盾冲突偷偷变成了“战场上与日本人的冲突”。情节模式也变成了“壮举”。影片前半部,讨论道斯是不是犯罪,其实就是在讨论战争的合理性问题。他不拿枪上战场就是不想杀人,而不想杀人在战场上就是有罪。反之,他拿起武器,即使是自卫,他也成了自己信仰的囚徒。如果是艺术片也许会在法庭这个高潮段落唇枪舌剑地讨论一翻,但这是个目前无解两败俱伤的冷酷话题,持不同态度的观众,也许看了会产生不适。梅尔·吉布森便把观众对此问题的疑问和情感留到了下一场戏,故事的结尾段落:钢锯岭战役。

  事实胜于雄辩,美国电影用情感去打动观众,把说教与动作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从影片一开始,道斯和哥哥打架,影片就把作者对战争的态度潜移默化地传达给了观众:战争就像小孩打架,为什么打不重要,打赢才重要!而打赢的那一方是要受到谴责的。

  在道斯因为打架误伤了哥哥,他的母亲阻止了举起皮带准备教训道斯的父亲,告诉他以暴力对暴力是没有教育意义的。这些生硬的说教,放在一个个情感的小高潮里,放在不断发展的情节的走向里,伪装得天衣无缝。

  梅尔·吉布森把钢锯岭一役拍摄得十分惨烈壮观。你死我活的战争场面,占据了电影的二分之一时长,并且拍得很有层次。开端是他们连来到钢锯岭,看到伤病员,知道这是难打的战役,果真开打后伤亡惨重。发展部分是:两军对峙,各有死伤,美军撤军,留下很多伤病员。高潮部分是:道斯留下救助伤员,他的举动感动了战友,美军重回钢锯岭。结尾是在道斯的感召下,他们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显然,道斯的信仰和他的战友的信仰是不同的。道斯的信仰是不杀人才是维护和平,而他的战友的信仰却是杀人才是维护和平。这时,梅尔·吉布森又用了偷梁换柱的手法,让人们把谁对谁错的理性选择,换作观众对英雄主义、牺牲精神的认同上。牺牲精神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无论是洪荒时代的野蛮人还是21世纪的文明人类,这种本性都以基因的形式传递着。当观众认同了这种牺牲精神便不在乎战争的正义与非正义了。

2.主题的不确定性带来人物的不确定

  美国电影善于塑造孤胆英雄式的人物,这是他们的文化传统。当年小布什接替克林顿当总统的时候,克林顿就邀请小布什一同看西部片《正午》,这部片子是克林顿最喜欢的电影。影片就塑造了一位美国典型的英雄形象,他不被愚昧的群众所理解,但凭着信仰和牺牲精神,他一个人拯救了普罗大众,被世人所敬仰。

  在《血》中,这种文化传统是一脉相承的。道斯也是不被人理解的,被人们当成精神病人,受尽委屈但始终以圣人的形象出现。为了增加人物的可信度,故事不得不从他的童年讲起。他笃信基督教,是因为他出生在基督教家庭,并在小的时候差点失手杀了哥哥,又因为一直恨着他的酒鬼父亲从心里想杀死他,为了救赎自己,他不能越雷池一步,只有信基督教,他才能扼制住自己的杀机,就像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作为人物后面行为的解释,电影前部分构不成与后面动作的强有力的因果关系。按照它的逻辑系统,道斯在战场上宁肯自己牺牲也坚决不杀死一个敌人的原因是小的时候差点误杀兄弟和恐惧男孩“弑父”的谶语。

  好的电影中的人物都是在矛盾的欲望和责任之中进行选择的分裂人物。有深层性格和浅层性格。道斯却是好莱坞商业电影生产线上下来的类型人物,性格是完整的,他的性格倾向概括起来就是:笃信宗教,不杀人,在战场上异常勇敢而充满牺牲精神的大好人。因为人物没有更多的深层性格,在演员表演的时候,就只好把道斯的傻笑、随和、随时随地捧个《圣经》在读,当成浅层性格的符号来表现。在这一点上,导演深知人物性格结构上的缺陷,于是在气质上尽量把道恩塑造成纤细文弱多少有点怯懦的样子。这样当战争场面出现的时候,观众就会按照自己的潜意识,认为主人公因为战争而转变成了英雄式的粗旷、无畏。这正是利用了格式塔心理学,让观众按照自己的生活经验去完善搭建人物性格,而创作者只是给了人物性格以生根发芽的土壤——一个战役。

  无独有偶,狄德罗在谈到戏剧人物性格的时候,也说过:如果写两个对立的性格,故事缺乏真实性,解决的办法是要让人和处境进行对比。这正是狄德罗戏剧理论的闪光点。道斯文质彬彬、与世无争的气质到了战火纷飞你死我活的沙场无疑增加了戏剧性产生了故事的悬念。

  好莱坞善于塑造孤胆英雄,正像前面所述,在《血》中其实讲了两个故事:第一个故事的情节主题是“为了主义牺牲自己”,写道斯为了笃信基督教而受到外界压力的故事。第二个部分的情节主题是:“壮举”,道斯在战场上只救人而不杀人的故事。以“壮举”为情节主题的电影有:《功夫熊猫》、《玩具总动员》等,同《血》一样,总是将弱小、怯懦的主人公放入与他性格对立的环境中,经过一番成长,主人公实现了自我价值变得自信而强大。也就是说,要塑造孤胆英雄必是与他相反、对立的形象出场。如果主人公上来就坚挺昂扬的姿态,那就纯粹是好人好事的纪录了。

3.偷换概念的煽情手法

  要说这部电影的特色,那就得是迷惑人眼睛的“基督教精神了”,表面上形成了“抗议类情节剧”的风格。“抗议类情节剧”有多种目的:提高政治觉悟、对传统价值观念提出疑问、暴露不公正、鼓吹改革、在方式方法上激起人们的争论及有时甚至煽动对流血革命进行直接的支持。在这部电影里就是引起人们对战争、人类相互杀戮的重新思考,有反战的意思。“抗议类情节剧”是最会运用“煽情”手段的,它要在观众的情感昏迷中,让观众不知不觉地接受创作者的思想观念。好莱坞电影向来是以赚钱为第一要务,在这部电影中,它还得塑造一个美国英雄,无疑又肯定了牺牲精神,不得不宣扬战争。这两种极端冲突的主题,编导者用一个偷换概念的手段把矛盾摆平:用信仰代替了基督教。本身基督教也是一种信仰,所以表面看起来并不矛盾。由此,不杀人的美国战争英雄的形象新鲜出炉了。殊不知,“信仰”只是“能指”,它在电影中的所指是“杀人的借口”。所以,当电影要树立美国反战英雄的时候,电影出现的是信仰的能指,当电影要高调表现战争场面时,让观众受到感官刺激玩味、娱乐战争的时候,电影中的信仰指的是它的所指。

  这种晦暗不明的主题也会让人物的外部动作时常处在自相矛盾的状态。

  电影开端,道斯小时候差点误杀了哥哥,其母告诉他杀人是最大的罪,他家的彩色玻璃窗上画着宗教画,上面也是对杀人者的惩戒。开始,基督教的氛围就笼罩了影片,造成了一种神秘的气氛和悬念,强烈的正反打镜头和特写,把观众带入好莱坞特有的封闭的因果关系的链条,给观众一种“反战”的心理预期。

  但是,到了第二桥段:道斯参军之前。当他的父亲和女友怕道斯战死而不愿意他去参军的时候,道斯的回答所问非所答,他说,他只是去当不杀人的卫生兵。殊不知,这里又是一次偷换概念。他的父亲和女友并没说:“你不要去杀人。”其实,道斯的潜台词是说,“卫生兵因为安全而不会死!”此时道斯的基督教情怀消失了,他为“保家为国”的情绪激昂着!电影因果关系的链条断裂了。编导让道斯说自己只是去当卫生兵,他回答了观众看到此处潜意识的疑问,又不能明确的将这疑问呈现出来,于是便模棱两可地敷衍过去。

  第三桥段是影片探讨杀人正义性的重点段落。道斯在军队因为不肯拿枪而受到嘲笑、歧视,甚至欺凌。军事法庭要对他进行重判。此时,影片高举反战的大旗,因为美国有众多的基督徒,所以重新把基督教提了出来。但不愿意杀人也不愿意被杀是人的天性,当年拳王阿里也拒绝服兵役,可他并不是基督徒。这时,编导把基督徒的身份又强压在主人公身上,让他说出一番大道理,什么“弥合战争被撕毁的碎片”之类。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的罪名还有一项就是他曾经拒绝服义务兵役,以弥补他这次参战对反战主题的影响。

  第四个桥段,钢锯岭战役,完全就是塑造战争英雄的段落。编导让主人公道斯表现得十分勇敢,别人都撤离了,他还在战场上救人,而且处境危险。主观镜头的运用,让道斯对着镜头似乎是问“上帝”:“我该怎么做?是不是还要继续救人?!”此时,信仰又回到了他的所指阶段。

  宗教是通向永恒的绝对中介,它的功能就是解决人的生存困境:灵魂和肉体的分离、有限和无限的矛盾等等。当人向上帝发问的时候,也呈现了他的软弱、无助。人们向来对虎落平阳、英雄落难、美人迟暮感同身受,此时审美快感来自对道斯同情与对死亡的恐惧,自然信仰也会进入观众的心灵。当道斯重返硝烟弥漫的战场的时候,他的牺牲精神、英雄主义便会让观众认为全部是其信仰所赐。但观众此时在情感的作用下,很难区分信仰的能指与所指,战争狂也不是没有信仰。此时的电影已经远离了反战的主题,又一次偷换概念,变成弘扬人的牺牲精神。这些抽象的概念,彼此关联又有着差异,很容易被混用、滥用,观众也会在情感昏迷中为这些充满浪漫主义情怀的崇高思想自我感动。

  当第二阶段战役即将打响的时候,道斯在出发前被允许为大家念一段《圣经》。此时,编导又巧妙地偷换了概念。按照情节线索,允许道斯读圣经是为了对他救人的英勇行为致敬,而不是真的要他进行祈祷。但在导演的镜头语言中,他放大了《圣经》的作用,同时完全改变了电影的主题,此时的矛盾冲突就是“正义的美国对日本敌人的战争”。观众没有去追究电影的反战主题是不是存在。反而为美军的英雄主义和集体主义精神所感染,产生出为正义和信念而牺牲的意志。这种由电影逐渐培育起来的意志逐渐膨胀,幻化成波涛汹涌的情感,在这种状态下,观众观影的审美快感就产生了。

  电影是社会意识形态的折射。《血战钢锯岭》中相互矛盾的思想状态正是当前美国社会政治生活的体现。美国是基督教国家,他们于目前的生存困境中,希望利用宗教寻找到安慰,并鼓舞团结起人心。这种努力也从侧面反映出美国社会的地基在瓦解和分化。

版权信息

作者:姚婉莉

(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所在读博士)

邮箱:yaowanli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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