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狐狸葱插画丨培培猫
今天是连载小说第八章，没看过前几章的宝宝，戳下面链接哦。或后台回复“顾昭”查看全部更新内容。?第一章：我订婚的大喜之日，成了我妈的忌日?第二章：母亲被杀之前，竟然已经提前立好遗嘱！?第三章：母亲临死之前，和我未婚夫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第四章：母亲葬礼上，老男人不怀好意的送来一座“贞节牌坊”?第五章：我妈被毁尸灭迹，我爸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逐渐被揭开?第六章：“反正你不孕不育，不如给我18岁的儿子当后妈”?第七章：她半夜遇歹徒侵犯，终于跟我说了六年前的真相...1
顾昭和陆一念来到了第二精神病院。
其医院差不多，医院大楼，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唯一不同的，就是每层楼尽头多出来的一道铁门。
顾鹏就住在一楼，防护措施比其他楼层要弱很多。没有关押病人的房间，没有自带束缚带的病床。
这是专门给那些可以生活自理、病情较轻的病人居住的地方。
顾昭去的时候，他们正好聚集在一起做早操。
精神病院里的病人每一天都是被严格规划好了的，规律饮食规律运动，极力将这些非正常人拉向正常人的轨迹。
顾昭和陆一念远远看着那些穿着病号服的老老少少。
最年轻的不过十几岁的模样，年老的则已头发花白。顾鹏在里面并不显眼，但顾昭还是第一眼就找到了他。
顾昭的长相七分像了秦文茵，三分像了顾鹏。
她的一双狐狸眼，跟顾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少女的眼神清澈，眼珠子黑白分明。而顾鹏则更加沉稳，生了几分皱纹，微微耷拉下来，显得这个人温和没有棱角。
不过，那只是顾昭记忆中的模样罢了。
她看着人群中的顾鹏，陡然间觉得无比陌生。
如今，她的父亲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两鬓开始斑白，整张脸垮了下去，透着一种诡异的苍老。
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距，不知道他在看着哪里，十分无神。
一种说不上来的难过笼罩了顾昭。
她记忆里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温和却不失信念。哪怕后来变得暴戾，他也是鲜活的。
她曾经以为，父亲就算老了，也应该是体面的。
他会把花白的头发全部往后梳，露出方正的额头，穿上休闲的唐装。就算腿脚不好，父亲用的拐杖也一定是定制的龙头红木，霸气侧漏。
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动作迟缓，死气沉沉。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陆一念察觉到了顾昭浑身散发出来的难过，拍了拍她的头。
顾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摇头。
“不必了，我不想见他。”
2
顾昭曾经也说过“长大了我要嫁给爸爸”这种可爱的话。
一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大小姐，被顾家家主宠上了天，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
她喜欢米老鼠，顾鹏就用限量款的玩具堆满了她的房间。她想要吃什么，顾鹏就把那个厨师包下来，花多少钱都不可惜。她发了病，顾鹏就把整个江南得空的医生都叫来会诊，声势浩大。
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只要顾昭开口，顾鹏都会想办法弄下来。
但一切在岁月蹉跎中都发生了改变。
父母离婚后，顾昭被扔到了顾家老宅，一年到头，顾鹏只偶尔来看她一两次，碰上心情不好，便会拳脚相向。
有好几次，顾昭都感受到了生命的危险。
——顾鹏是想打死她的。
在一次又一次的殴打中，顾昭选择了疏远，能躲着他就尽量躲着，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迎来一顿殴打。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顾鹏的精神状态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他得的是精神分裂症，存在复数人格，并且有的人格有极其严重的暴力倾向。
对于顾昭来说，自己的父亲曾经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像父神一样伟岸的人是他，像恶魔一样可怖的人也是他。这样一个人，顾昭无法不爱，却又无法不恨。
顾鹏将她捧上天堂，又让她狠狠跌落深渊。
那些美好回忆全都化作了利刃，只要见到那个面目全非的顾鹏，便会狠狠扎进身体里，提醒着她，什么叫做今非昔比，什么叫做满目疮痍。
“让医院的人把他的病房安排一下，我们就走吧。”顾昭转过身，不再看那个佝偻的身影。
陆一念站在她身边，两个人的肩膀只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不远不近，触手可及。
虽然一切看起来都一如既往，但他们之间多了一些不自然的沉默。
而那看着离得很近的距离，也一直没有缩短过。
……
“你好，我是病人顾鹏的家属，我想给他安排一个特护病房。能麻烦你告诉我一下去哪里办理手续吗？”
顾昭来到护士站，只有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在。
她放下手中的资料，眼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想转到特护病房？”
精神病院里医院的特护病房概念完全不一样。医院里，一般病情严重了才会安排一个护士24小时监护。但在精神病院——
特护病房是，没有医生护士的允许无法从里面出来，防护等级最高的病房。
几乎等于是软禁。
顾昭淡然点头。
小护士这才收了脸上惊讶的神色：“稍等，我看看这位病人的负责医生是谁。”
她低头翻了翻病人资料，纸张哗啦啦的，翻了一遍又一遍，才听她“咦”了一声。
“我们这儿没有叫‘顾鹏’的病人啊，您是不是找错了？”
3
“不会啊。”顾昭皱起了眉头。“刚才做早操我还看见他了，麻烦你再找找。”
小护士挠了挠头，接着翻了一遍病人资料，认真道：“真的没有。”
“怎么可能呢？他都在这里住了六年了。”顾昭微微拔高了音量。
“怎么了？”听见这里的动静，护士长走了过来。
“护士长，这位小姐说想给一个病人转到特护病房，但是我没找到那个病人的资料。”小护士立即起身解释。
护士长接过病人资料问：“叫什么？”
“顾鹏。”
这两个字一冒出来，护士长的手就停了一瞬。
“哦，他是方医生负责的。办公室在二楼。”
手里那一沓资料根本没有翻动，护士长直接回答了顾昭的问题。
顾昭和陆一念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疑惑。
——事情有蹊跷。
“护士长，为什么她刚刚说没有病人叫顾鹏？”顾昭盯着护士长的眼睛。
“因为事实就是没有这个人。”护士长将手里的病人资料摊开，给顾昭他们看。
病床，精神分裂症，病人是——
顾程。
“嘶——”
看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顾昭的头猛地抽痛，她倒吸一口凉气。
“阿昭？怎么了？”陆一念见她按住了额角，便扶她在护士站前的座位上坐下来。
“没事，可能有点没睡好。”顾昭晃了晃头，把那一瞬间的疼痛挥去。
“顾程是谁？”
陆一念也摇头，他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顾家似乎没有这一号人物。
“是不是当初名字登记错了？”他猜测。
“不是。”护士长的手指在顾程这两个字上点了点。“一开始这个病人就是顾鹏，但是后来有人过来把他的名字改了。所以我们院里现在的所有记录都是顾程。”
“难怪我不知道顾鹏这个人呢。”小护士腼腆地吐了吐舌头。
两个人稀松平常的对话，却在顾昭和陆一念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有人特地把顾鹏的名字改了，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知道那个过来改名字的人是谁吗？”顾昭问。
护士长摇头：“不清楚，或许方医生知道吧。”
“谢谢。”
顾昭去找了方医生，但得到的答案一模一样。
4
“当时负责办这件事的是我们院长，但是院长已经调走了，我也不清楚是谁。但应该就是顾程的亲人吧。”
年近六十的方医生推了推老花眼镜。
“你们也知道，很多人觉得家里出了个精神病患者不吉利，所以就去算个命，改个名字，以为能改了运势，这种事情很常见的。”
顾昭陷入了沉默。
的确，顾家人，尤其是顾家长老，很有可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她父亲就这样从顾鹏变成了顾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那麻烦方医生帮忙安排一下我父亲的事情，今天就让他住进特护病房。”
“顾小姐，你确定吗？顾先生已经恢复得很不错了，如果再把他关进去，或许会起到反效果。”
方医生给出作为医生的专业建议。
顾昭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确定，他必须住进去。或许过一段时间，我会过来把他再转回普通病房的。”
方医生皱紧了眉头，小声叹道：“何必呢……”
顾昭知道，她这样的做法在别人看来十分不孝。一个女儿竟然让精神病院的人把自己父亲软禁起来。
但，父亲的嫌疑并没有洗清。
杀害母亲，撞伤三长老，袭击何律师。一桩桩一件件，都指向父亲。
顾昭把他关起来，第一是为了避免他再与其他人接触，从而指使其他病人接着出来作恶。
第二是因为现在一切都还没有明了。
眼下并没有铁证证明，这一切都是顾鹏在背后作祟。所以，如果幕后黑手另有其人，那么顾鹏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也非常高。
基于这两点考虑，顾昭认为，把顾鹏塞进特护病房是最合适的处置。
“我父亲的安全方面，还需要你们多尽心。”顾昭诚恳道。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用心的。”方医生应承下来。
办理完转病房的手续，顾昭去交了钱，就远远看见顾鹏被绑在病床上，推向电梯间。
他的嘴被堵住，四肢都被紧紧扣住，所有的奋力挣扎都是徒劳。
顾昭能看见他脖子上的一根根青筋暴起，也似乎能听见他从喉咙里发出不成声的嘶吼。
而那双眼睛里的不可置信，就像一把尖刀，刺痛了顾昭的心。
她背过去，不再看那副景象。
“阿昭，我都问清楚了。”陆一念拍了拍她的肩膀。
5
顾昭跟陆一念兵分两路，她去方医生那里办理手续，陆一念则留在一楼打听顾鹏与那三个凶手的关系。
“这三个人都曾与他同一个病房。只不过时间有些久远了。”
陆一念把随身带的笔记本拿出来，用笔比划着道。“杀害夫人的这个黄成河是两年前，撞伤三长老的胡勇是一年前，唯有这个袭击何律师的周立宝到出院前都跟老爷一个病房。”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很普通。因为都是精神病人，哪怕有交流，也大多是鸡同鸭讲。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过，护士们盯着的都是他们有没有发病，很少有人会留意这些人之间的互动。而那些病人，嗯...说出来的话并不是非常可信。”
所以，在精神病院的取证是很难的。
顾昭也已经料到了这一点。
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我怎么都觉得奇怪。”顾昭皱紧了眉头。
“顾程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并且是很久之前。”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熟悉。”陆一念也跟着思索起来，但他怎么都记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突然，顾昭眼睛一亮。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对陆一念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贴过来。
悉悉索索在他耳边低语一阵，陆一念便露出了头痛的神情。
“你真的要这么做？”
“你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吗？”
“唉——”他叹了长长一口气。“我还能怎么办呢？舍命陪君子吧。”
顾昭嘻嘻一笑，挽住他的手臂，甜甜道：“你最好了！”
陆一念无奈摇头。
他们不知道，这将是他们踏入无底深渊的第一步……
-第8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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